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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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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42 章

下午17時至19時,日與月交接的黃昏時刻,也是大地陰氣最為濃厚的時間段,在陰陽道中這個時刻也被稱為“逢魔時刻”。

京都街上的霓虹燈隨著夜幕降臨被點亮,夜晚的京都重新被籠罩在了光芒當中仿佛黑暗從未來過。然而,再明亮的地方亦有光明未曾觸及到的角落,陰暗在此滋生。

“在那裏嗎?”

“在那裏。”

“那個女人。”

“那位大人的敵人!”

“是敵人。”

“殺了她……”

“殺了她!”

在人們看不見的黑暗角落,一個個面容扭曲醜陋的怪物因為某種力量、某種目標聚集在了一起,像是商定好了什麽它們開始緩慢地向前蠕動爬行著,數量之大以至於在身後拉開了將近百米的尾巴,形成一場現代難得一見的百鬼夜行,浩浩蕩蕩地朝著安倍家方向前進。

與此同時,花開院家。

巨大的黑暗籠罩在這座有著幾百年歷史的大宅院上方,明明太陽才剛下山沒多久夕陽的餘暉足矣照亮半邊天,然而厚重的黑雲卻聚集在花開院家上空,像一匹巨大的黑幕,勢必要將花開院家吞沒在其中。

“好像不太對勁。”

黑幕當下,三個身姿奇特的身影站在半空中,下方是黑漆漆一片看不見一絲光亮的的花開院本家。

“太過安靜了。”三人中唯一有著人類青年姿態的精螻蛄道。

正常來說這個時候花開院家應該燈火通明甚至熱鬧非凡,畢竟現世中可是難得出現那麽大規模的百鬼夜行,花開院家早應該就得到了消息現在應該正陷入慌亂中,忙著調動弟子前往街上消滅正在大肆破壞的妖怪。

然而此時出現在他們面前的確實是靜悄悄、黑漆漆一片的花開院,與預想中的完全不一樣。

“難道是我們的計劃被提前識破了,花開院的人都逃了?”說話的是一位魁梧的鬼面妖怪,他重重嘖了聲,面露不耐。

他們是因為那則預言才有了這次的行動,他們的主人痛恨並忌諱那個女人,如今那女人又要在那位大人將要再次君臨現世的關鍵時刻跑出來搞事。

作為那位大人的手下,等了六百多年終於等到這個時刻的他們怎麽可能忍得下去!

既然人類那群陰陽師那麽相信預言,那麽相信沈月,那麽它們就要當著他們的面將這個預言狠狠地徹底擊碎在他們面前!

沈月自來到京都後就一直待在安倍家,所以他們讓百鬼去襲擊了安倍家拖住沈月和安倍家的支援,同時還有一部分妖怪會在城裏各處造成騷亂。

安倍家與沈月要應付百鬼自顧不暇,花開院家必然要從本家派出大量戰力前往平亂,而這時候的花開院家可不就空有其殼了?此時要毀掉花開院家可謂是輕而易舉,然後再狠狠地嘲諷他們:

——看!你們的預言之子,你們最為相信的沈月不還是護不住你們!

然而從現實中看,他們的計劃似乎在第一步就偏離預想了。

精螻蛄道:“這其中恐怕有詐。”

“荒骷髏,你下去看看到底是什麽情況。”鬼面的凱郎太點了點身邊那具白森森的巨大骷髏。

荒骷髏沒有異議,一個縱身就從空中跳了下去,隨後重物砸落地面轟然聲沒多久便響起。

“走,我們也下去看看那群陰陽師到底在搞什麽鬼!”說著在精螻蛄還沒來得及阻止前凱郎太就已經興沖沖跟著跳了下去。

精螻蛄微微皺了皺眉,收回半空中的手,輕嘆了口氣後也緩緩降落。

等雙腳踩到結結實實的地面落到花開院主屋前院,看著眼前這座一反常態只有死寂一片的院子,一股讓人難以忽視的異樣感在精螻蛄心底升起。

不對勁,很不對勁,他是不是忽視了些什麽?他低頭看了看地面,花開院本家內院有那麽容易就進入的嗎?

“!”想到這,他突然意識到了什麽:“先退,有埋伏!”

“休想逃走!黃泉送葬!”

在精螻蛄轉身跑出還沒兩步連續三發帶著靈力的水炮從黑暗中飛出朝他直面襲去,他伸手攔下攻擊同時再次被逼退到原來的位置上,與此同時——

灼熱的氣流從身後席卷而來,眼看就要被正面轟中,凱郎太反應極快地提起那把將近兩米長的狼牙棒迎著赤火炮用力揮出,就這樣將那道如火球一般的攻擊給強勢劈開了。

“何人偷襲!”凱郎太朝著發出赤火炮的方向吼道。

“這怎麽能叫偷襲呢?”本不應該出現在這裏的聲音突然從前方的黑暗中傳來,少女纖細的身影從黑暗中緩緩走出,踏著影子走到月光下。

“畢竟幾位難得來做客,不準備些東西招待似乎就有點不太禮貌了,是吧,秀元。”

隨著她的話音落下,一位短發少女從另一個方向走出,而她的身後跟隨著同樣不應該出現在這裏的身影。

“呀咧呀咧,明明我們才是主人呀,小沈月怎麽能搶小柚羅的臺詞呢。”青年笑瞇瞇地說道。

“沈月,還有……花開院秀元。”即使過去了整整六百年,但是大阪城一戰後它們從未忘記過那三人的面貌,那是刻在骨子裏的痛惡。

“花開院秀元!”凱郎太咬牙切齒地瞪著那個總是嬉皮笑臉的男人:“你居然還活著?”

六百年前就是這個男人用那個奇怪的術法將道滿大人附身的母體澱夫人給封住,後來還將他們都封印在京都各大神社中,所以凱郎太不會認錯的,就算這男人化成灰他也不會認錯的!

“哎呀沒有啦沒有啦。”秀元笑瞇著眼一副謙虛的神情擺了擺手:“你太看得起我了,雖然我承認我是挺厲害的,但就算再厲害身為人類的我也不可能活上六百多年啊,我可不像那位一樣有那樣宏大的理想。”

他之所以能站在這裏完全是依靠柚羅施展出來的“式神·破軍”的緣故,破軍是將歷代花開院家主用式神的方式從黃泉中召喚回來借用其力量,而他不過是靈力稍微比其餘家主強一些才保持著肉身的狀態,本質上他依然是作為柚羅的式神存在著,柚羅的靈力狀態能直接影響他。當然,這一點他可不會特意提點給敵人。

在他解釋期間凱郎太已經註意到了花開院秀元的雙腳是透明漂浮在空中,想來是作為那個短發少女的式神出現的。

意識到這點凱郎太很快不再關註花開院秀元,轉而將視線放到沈月身上,上下打量了一番:“你也是假貨?”

沈月聞言挑了挑眉:“你們倒是對那些小妖怪的情報很有信心,就憑那些它們就能掌握得住我的行蹤?是不是太看不起我了?”

早在昨天她準備離開安倍家前往花開院家時就發現安倍家附近伏蟄著不少小妖怪,在問了安倍宗一郎後對方告訴她之前並沒有這樣的情況發生過,畢竟妖怪跑到陰陽世家門口來監控陰陽師那不是來送死嗎?

沈月很快就意識到蘆屋道滿的手下在監控著她的行動,既然如此那麽對方接下來的行動大概和她行蹤有關系。圍繞這點她與安倍宗一郎推斷出敵人大概會有兩種行動方案:

第一種,對方以她為目標前來襲擊她,第二種,對方避開她所在的地方,以聲東擊西的方式襲擊另一家。

這兩種方案裏第二種的可能性最大的,因為那群妖怪們十分清楚她的實力,此時蘆屋道滿正處於關鍵時刻並不會想與她產生正面的沖突,但是卻又不代表他們願意吞下這口惡氣。

既然不能正面與她產生沖突那麽就從側面報覆她,所以這群妖怪的行動很有可能是同時襲擊安倍和花開院兩家,而且規模比之前只會更大更隆重。

沈月再次與花開院、安倍兩家經過一番激烈的討論後,最後決定由沈月和花開院柚羅留在花開院家迎戰蘆屋道滿的精英式神,其餘弟子一部分前往安倍家支援,一部分前往城中負責城裏的騷亂。

看著凱郎太臉上惱怒的神情沈月把玩著手上的血歌,撐開又關上,然後再撐開。

“你們就這麽怕我嗎?”她輕描淡寫地說著,語氣裏卻是滿滿的挑釁。

“放屁!”凱郎太一聽這話果然瞬間被挑起了怒火,他將手中的狼牙棒揮出指向沈月,怒目切齒:“我今天就要在這裏就解決了你替道滿大人報仇,以絕後患!”

凱郎太的行動打響了開戰的信號,在他揮著狼牙棒沖出去的瞬間花開院柚羅也立即指揮著自己的式神貪狼和武曲朝著荒骷髏過去,而自己則對上了精螻蛄。

凱郎太那將近三米的身高讓他顯得十分魁梧高大,當站在沈月面前兩人有了對比後更仿佛成了個小巨人那般。

魁梧的肉體能帶來強勁的力量,凱郎太每次揮下狼牙棒都有著仿佛能撕裂空間的力量,沈月嘗試硬接下一擊,然而還是在有著靈力提前防禦的情況下被擊退了近十米。

確實很有分量的一擊,大概比惡犬的力量還要強上三分,剛才要是沒有提前將靈力集中在手臂進行防禦的話這條手臂大概要廢了吧,這要是紮紮實實吃上一棒子大概會有點糟糕呢。

沈月甩了甩被震得發麻的手臂,心裏對對方力道有了一定的掂量。

凱郎太純粹的肉體力量的確是她目前遇到的所有妖怪裏最強的一個,但是相反的,巨大的體型與強勁的力道同時也讓他的動作顯得十分笨重遲緩。

恰巧,沈月最擅長的除了鬼道之外就是瞬步。也就是說,就算對方有再毀天滅地的力量,只要不被命中的話那就算什麽威脅。

凱郎太再次揮舞著狼牙棒朝她迎面劈去,這一次沈月既沒有躲開也沒有做出防禦的的動作,而是就這樣正面迎接著那勢不可擋的一擊。

——轟!!

巨大的狼牙棒重重砸在了沈月原本站著的地方發出巨大的聲響,塵土與碎石瞬間炸開高高揚起,而沈月身影就這樣被完全淹沒在其中,似乎連一聲慘叫聲都來不及發出。

凱郎太見狀嘴角忍不住勾起,然而還沒來得及開口嘲諷就意識到了不對勁。

只聽“咻”的一聲,沈月竟毫發無傷的從煙塵中順著他的狼牙棒沖了出來,凱郎太楞了半秒下意識舉起狼牙棒想將她甩出去,然而在他動作之前沈月卻已經迎著他的動作跳離了狼牙棒,在空中高高躍起。

少女纖細柔軟的白色身姿在夜幕中劃出一道優雅的弧線,她以倒掛的姿勢俯視著他,一雙紫色的眸子在月光下折射出淡淡的冷光,明明溫柔美麗得如同紫水晶那般,但迎著那道目光凱郎太卻不由自主感到一陣寒顫。

那雙眼睛,那個眼神……沈月由始至終根本就沒把他當回事。

真是讓人覺得火大!

意識到這點,凱郎太的自尊心與怒氣迅速蓋過方才一閃而過的恐懼,他如今只有一個想法,那就是要將那雙看不起他的眼睛給生生扣下來!

“沈月!!!!”

他另一只手舉起迅速朝著沈月的方向抓去,如今沈月身體在空中根本來不及調整姿勢和躲開,簡直是自掘墳墓!

沈月沒有動仿佛絲毫沒留意到凱郎太的動作,她在半空中以居高臨下的姿勢俯視著他,眼神波瀾不驚甚至連一絲憐憫都沒有,然後迎著對方憤怒的目光她握著血歌朝著它脖子虛空輕輕一揮。

肉眼看不見的風刃從血歌的傘尖劃出,它甚至完全沒有給對方反應過來的時間就這樣無聲無息地割裂空間,隔開堅韌的皮肉,然後等沈月從空中安穩地落到地面,凱郎太那顆巨大的頭顱也隨著落到了她的腳邊。

暗紅色的液體像是才反應過來了一樣從斷開的脖子處噴湧而出,隨著“轟”的一聲巨響,凱郎太的身體就這樣直挺挺地倒了下去,立即吸引了院內其餘人的目光。

“不愧是小沈月呢,還是這麽輕松呢。”花開院秀元站在一邊忍不住感慨道。

花開院柚羅也註意到了動靜,可此時的她不敢分散註意力看過去,因此在留意到精骷髏分神瞬間抓住了機會一擊黃泉送葬水泡朝對方打了出去。

精螻蛄雖然反應極快地回過神來躲開,但最後還是結結實實吃到了兩發,被一下子擊退到了荒骷髏的附近。

沈月並不打算給他們緩過神的機會,抖了抖手腕很快又提著血歌朝著荒骷髏沖了過去。

荒骷髏顧名思義是一個渾身只剩一副骷髏的妖怪,唯有兩顆白色的眼珠子鑲嵌在眼眶處四處轉悠著,顯得十分詭異陰森,特別是盯著沈月看時,那雙眼珠子裏的貪婪藏都藏不住。從沈月在最開始打出那一發赤火炮時它被便她的靈力給吸引了,強大的,又美味的靈力。

還真是……她最討厭的那類型的妖怪呢。沈月面無表情地想著,手下的動作更是利落利落,一點都不拖泥帶水。

她將血歌往地上狠狠一插,下一瞬間已經瞬步到了荒骷髏的面前,她將靈力蓄力在右手,握拳,然後狠狠揮出!

結實的一圈重重地砸在了荒骷髏胸前的肋骨上,隨著“哢擦”兩聲響,荒骷髏發出一聲慘叫後直線飛了出去,沈月並沒有就此放過他而是跟著追了出去。

“喜歡嗎,我的靈力?”沈月騎在荒骷髏的身上,她看著那對眼珠子勾起唇角笑了:“既然那麽喜歡我的靈力,那就讓你好好體會一下吧。”

“住、住手……”

無視荒骷髏的話,她舉起手放到那雙因驚恐而亂轉眼珠子面前:“破道之五十四廢炎。”

圓盤狀的黑色火焰從手心冒出瞬間就將黃庫洛那顆巨大的頭顱包裹在了火焰當中,荒骷髏發出痛苦的慘叫聲,沈月置若罔聞,繼續將靈力凝聚在掌心。

“破道之六十四雷吼炮。”

“劈啪”一聲後,黃色雷光從她的指間迸發出,下一秒巨大的轟然聲響起,雷光爆破,劇烈的沖擊以荒骷髏頭部的位置擴散開直接擊碎了下方堅硬的水泥地面,硬生生將地板轟出了一個不小的坑。

此時此刻,荒骷髏已經再也說不出任何話做不出任何反應了。沈月盯著它看了兩秒,隨即有些無趣地撇了撇嘴。

“福氣不夠啊,只挨了兩次鬼道就出局了。”

她從荒骷髏身上跳開揚了揚手,黑色的火焰沖出雷光的包圍再次將荒骷髏包裹起來,從最開始的頭顱蔓延開,直至整個身體被吞噬在火焰中。不過頃刻之間,廢炎散去,地上只留下一片黑色的灰燼。

“別想逃!”

花開院柚羅的聲音從不遠處傳來,眼看著沈月就這樣輕輕松松解決掉自己的兩個同伴,精骷髏深知自己實力完全不敵對方因此已經準備尋找機會逃跑,可惜他遇到的對手花開院柚羅雖然不算很強,但卻是個性格難纏的小姑娘。

看著花開院柚羅毫不猶豫就朝著精螻蛄逃跑的方向追過去沈月抽回自己的血歌後也立刻跟了上去,然後攔在了柚羅面前。

“誒、誒!!”柚羅來不及剎車一頭撞進了她懷裏:“沈月小姐……”

“別追了。”她瞥了一眼已經快要看不見對方身影的方向。

“可是……”

似乎是從少女的神情中看出她的想法,沈月伸手拍了拍她肩膀:

“別忘了,我們的首要任務是守住花開院家,敵人的撤退就表示我們已經完成這項任務了就沒必要窮追猛打,我們還得趕去支援其他人。”

雖說以安倍和花開院兩家的實力要解決街上和安倍家的百鬼夜行並不是什麽大問題,但如果早點趕去支援還能爭取再減少一些傷亡。

雖然心裏還有些不甘就這樣放跑精螻蛄,但是花開院柚羅還是很明白什麽更重要,所以只踟躕了一秒便點了點頭。

“我明白了,那按照之前說的,沈月小姐去支援安倍家,我去支援城裏。”

你的假期有效期已結束,輕各位調整好心態,該上班的上班,該上課的上課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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